《中國十大險峻山路》之三矮寨公路：解開湘西趕屍之謎

《中國十大險峻山路》之三矮寨公路：解開湘西趕屍之謎

滇緬公路的「二十四道拐」位於貴州，號稱「通天大道」的天門山盤山公路位於湖南張家界。這一帶地形奇特，不僅造就許多公路奇景，沒想到，著名的「湘西趕屍」也與此相關。 垂直高度440公尺，坡度達70—90度，迫使矮寨公路轉了十三道銳角急彎，形成二十六截平行、重疊的路面。 扯太遠了吧？且慢懷疑，先看下文。 連結湖南、四川的湘川公路，長1256公里，抗戰時開通。中段盤旋在湘西的崇山峻嶺間，其中一段矮寨公路，長僅六公里，水平距離不到100公尺，但垂直高度440公尺，坡度更達70—90度，這麼陡的空間迫使公路左右移動，轉了十三道銳角急彎，形成二十六截幾乎平行、上下重疊的路面。(圖/取自網路) 當年施工，是先在山的斜面垂直切割一道道「台階」，再將「台階」兩端連接；若實在無法連接，便架設天橋或懸空疊出一個圓形的轉盤，讓汽車成∞形轉彎。地勢之險、工程設計之巧，居全中國公路之冠。 了解矮寨公路後，就可以開始談「湘西趕屍」了。 矮寨是個古樸的苗家村寨，在湘西的土家族苗族自治州。苗族自古神秘，但趕屍這種巫術的起源，與地理環境有關。湘西土地貧瘠，窮人多赴黔東、川東討生活；黔是貴州簡稱，川當然就是四川。先秦的楚國疆域主要在四川與兩湖，而四川在古蜀國時期的三星堆，疑似外星文明，湘西則是楚巫文化匯聚之地，都蒙著一層神秘面紗。 湘川、矮寨公路如今尚且是天險，何況幾千年前？黔東、川東山高谷深，瘴氣很重，湘西人以採藥、狩獵為生，常感染瘧疾而亡。客死異鄉要葉落歸根，但沒錢買棺木，且在千百里的崎嶇山路上也難以運輸，趕屍因而出現。 傳說，這些地方也是苗族祖先的鬼國轄地，因此趕屍限於境內，出了界就趕不動。而趕屍的起源，有人考證上推「苗族的祖先」蚩尤，說他被黃帝打敗後，看著滿地屍體說：「不能丟下戰死的弟兄不管。」於是軍師默念咒語、禱告神靈，屍體竟都站了起來，跟在蚩尤高舉的「符節」後回鄉。 湘西民間傳說，趕屍行業久遠，趕屍者要相貌超醜（嚇鬼？），面試需過三關：一是旋轉立即停下，再分辨東西南北，因為夜晚趕屍必須分清方向；二是要身強體壯，因為一晚要趕路五十公里以上，遇陡坡屍體爬不上去，還得扛背他們；三是要有膽量———這還用說。 中國著名文學家沈從文原來也有苗族血統，他生於湖南省鳳凰縣（今天的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），祖母是苗族，母親是土家族。矮寨附近的茶峒村，就是沈從文筆下的「邊城」。沈從文在一篇文章寫道：「經過辰州（今沅陵），那地方…有人會趕屍。若眼福好，必有機會看到一群死屍在公路上行走，汽車近身時（死屍）還知道避讓在路旁，完全同活人一樣。」沈從文沒說他是否「眼福好」，但死屍真會行走嗎？ 台灣有人到湖南旅行，逢人詢問湘西趕屍真相。結果，連旅遊局官員的答案都差不多，總是先露出神秘兮兮表情，然後說：「真的很神秘，非常神秘，不過我沒看過。」後來有當地導遊說親眼見過：「那是我們土家族的不傳之秘，明天就會看到。」 結果，只是舞台表演。導遊當然是想賺錢，怎能相信？ 現代醫學已證明，苗藥能進行防腐處理，千里迢迢趕屍而屍身不壞是可能的；但苗族的巫術再厲害，也不可能讓屍體行走。那麼，僵屍一蹦一蹦夜行，真的是神秘法術嗎？目前大陸廣為採納的「官方說法」是：一九四九年，兩名解放軍戰士意外遇到趕屍行列，跟蹤發現是一場騙局，終於破除了迷信。 中央電視台前年推出《走近科學》系列節目，其中《行走的屍體》即採用騙局之說。認為湘西趕屍是障眼法，由身強體壯的小夥子背著屍體，一起罩在大黑袍中行進，讓人以為屍體會動。另一種可能是，因為屍體太重，所以先行分解，只背著頭、四肢；回鄉後立刻穿上壽衣，裝進棺木，過程不允旁人觀看；安排就緒後，喪家揭開棺蓋不查有異。其實，身體主要殘骸早被埋在無名荒塚。 「解放軍戰士破除迷信」的說法即使不是教條，但流傳五千年、始自蚩尤的湘西趕屍傳奇，竟是騙局一場…，恐怕僵屍迷要失望不已。但無論如何，湘川公路開通，縱然矮寨公路急陡銳彎，總能開車快速返鄉，趕屍行業日薄西山，也屬必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