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书,一个仅有800多个单字的文字体系,成为一个民族的精神支柱,支撑着水族几千年的文字史和文明史。潘朝霖认为,水书具有独特的魅力。首先,水书是水族固有的文化,水书有自己独特的文字体系,是中华古文化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,尽管这个文字体系显得十分“稚嫩”与脆弱,但能穿越时空,流传至今,本身就显得十分神秘。水书储存的信息量,已远远超过水族社会的范畴,从水书中蕴含的一些信息有助于解开中原古文化的内涵。
水书先生:水族文化的活宝库
历经千百年,“水书”现在仍然在水族人民的生产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。
潘朝霖教授介绍到,水书在水族社会有神圣而崇高的地位。“水书”和水族古文字的传承一般是通过两种方式手抄传承进行,即祖传和选择徒弟传授。无论是哪一种,都只传男不传女。对水书,哪怕是一张纸屑,任何人不能跨、坐、踩。水族村寨的节日、婚嫁、起造、出行、祭祖等活动,都要请水书先生到场。
“水书先生”则是那些能看懂“水书”,“能与鬼神对话的人”,被称为“鬼师”或“师人”。专家学者们以“先生”冠之,表明了对他们的尊敬。由于水书主要靠水书先生手抄、口传流传至今,水书先生是其传承的重要载体。可以这么说,每位“水书先生”的头脑,就是一座水族文化知识的“活宝库”。
成为水书先生后,就要依靠水书为族人服务,占卜吉凶。只要族人有求,就必须随叫随到,即使下大雨下大雪不能耽搁,也不能要求报酬。而一般各家会自愿给一个“红包”,但数目不大。几毛钱到几块钱不等。潘朝霖教授说,其实水书先生对于族人而言,很大一部分是奉献。
潘朝霖教授说:水书不能单独运用,这是水书的致命弱点。由于800多个单字难以进行社会交流,很多内容无法用文字记录传承,只好靠口传心授加以补充,尤其是水书的绝密部分和祝咒部分更是如此。由于水书的文字量少,难以脱离水书先生而独立使用,因此抢救水书先生口传的部分是最珍贵的资料。
抢救工作迫在眉睫
随着我省各级政府抢救“水书”工程的不断推进,水族地区一方面加紧对“水书”的收集整理、注录破译,一方面加快培养继承者。如三都自治县拟编写水书教材,在水族地区小学阶段增设“水书”学习内容,聘请民间较精通的“水书先生”讲课,让水族孩子们从小熟悉自己本民族的文字,继承和弘扬民族文化。
目前我省的水书研究取得了多项成果,如贵州民族学院的水书文化研究已获50多项成果,其中《水书抢救保护与开发利用研究》《象形文字的最后领地--水书解读》以及《释读旁落的文明--濒危水族古文字与古汉字的对比研究》等三个课题,分别获得国家社科规划基金立项资助。
在研究出成果的同时,水书的保护却不容乐观。
据调查,在我国唯一的水族自治县贵州省三都水族自治县水族聚居地区,7岁至16岁的水族子女已无人能识读水族文字;中青年中仅仅是极少数读书人对水书略知一二。荔波县70多个水书先生,45岁以下的仅1人。
荔波县档案局局长姚炳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到,估计每年有1000册水书流失。他还说道:老一辈的“水书先生”年纪都很大了,很多受人尊敬的“水书先生”,还没有找到继承者就已经过世。“水书先生”过世时,由于家族内没有继承者,家人会把“水书”作为祭品烧掉或陪葬。因此,“水书”及水族古文字正面临失传危险。
目前贵州省境内估计有水书2万多册,荔波档案局有6400多册,三都县收集有5000多册,还有1万多册散落在民间,由于经费严重不足,征集难度特别大。此外,由于水书研究逐渐引起国内外专家学者的重视,来自日本、韩国等十几个国家的某些专家不断从民间收购水书,一批珍贵水书正在流失。
在贵州省三都水族自治县,目前在世的水书先生仅有200余人。200余名水书先生中,60岁以上的就有180人,占90%。如不抓紧抢救水书先生口头文化,过不了多久,这些口头文化将会失传。
潘朝霖教授说,抢救水书,应该首先从抢救水书先生入手,不解决水书传承断层的问题,不解决水书传承的社会生态环境问题,没有相应的政策扶持保护,水书存活的时间,或许就不会太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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